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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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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蹤

那故事俗套的不能再俗套,池歲想,像哈姆雷特一樣,是個落難王子覆仇記。

可那個主角又是陳雛,池歲望著眼前活生生的人,到嘴邊的話又改了口:“過程不重要,結局就是這位王爺守住了家國,他是個很強很強的人。”

說罷,池歲總感覺有些怪怪的,自己這話好像是在變相地誇獎陳雛一樣。

陳雛忽然笑了出來,眼睛裏卻沒有笑意:“國師,這些日子就勞煩您在平雁王府住一段時日了。鶇,給國師帶路。”

鶇出現在池歲身後,他對著池歲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
池歲自然是沒什麽意見,他跟在鶇身後,走到門邊時,他回頭看了眼陳雛,對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。

等池歲離開後,陳雛到了書房。狼鵠在那裏等了很久,他昨日先給小殿下送來一封信,現在才匆匆趕回府。

陳雛打開鎖,踏入溫暖的書房。

東陵知道陳雛要進書房,事先備好了炭火。

陳雛坐在梨花木椅子上,他手放在皇爺爺給他的那個盒上,懶洋洋地看著狼鵠。

狼鵠面上有些糾結:“主,您說要把這事稟明給陛下嗎?”

“不必。”陳雛臉上掛著一種勢在必得的笑容,他食指敲了兩下盒子,他現在是可以肯定,池歲現在不能完全聽見自己的心聲。看來,他接下來要趁國師還住在自己府中,好好試探一下對方。

陳雛道:“狼鵠,年後你去幫我找一位通北境語言的人來,我去觀舫閣會會。”

狼鵠應下,便退出書房。

書房內只剩下陳雛,陳雛搖了搖木盒,木盒很輕,裏面的東西碰撞木盒的四壁,發出沈悶的聲音。

陳雛打開盒子,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。

這東西,皇爺爺竟然也放心交給他。

陳雛自覺自己是個廢物,君子六藝他除去騎射樣樣不精通,朝中大小事宜他也不清楚。能受到皇爺爺的信任,也是在陳雛的意料之外。

——下個月註意點你的寶貝表弟。

——你回深清可別往延樂王跟前湊了啊。

這兩神神叨叨兄弟說的話在陳雛心底埋了一根。
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,但池歲說的話總是最準的。而池歲默認了崧也是個小神棍。陳雛不知道誰要對表弟出手,他也不可能一直看著蘭酒舒,今日能把蘭酒舒帶到府上,也是外祖父分身乏術。

陳雛能做到的頂多就是多叮囑外祖父給酒舒多安排一些護衛。

封鵠輕叩門,得到陳雛的許可後才走進書房,他問:“主,俸祿發下來了。”

“照例。”陳雛算了算,加上之前從池歲那裏得來的銀子,自己這個年應該能過得寬裕一些。

封鵠知道暗衛們的存在,他湊近陳雛,小聲道:“主,屬下聽聞國子學裏有個楊伯臯的學生。”

陳雛盒上木盒,從裘地前太守開始,這群師生真是禍害留千年。陳雛聲音冰冰涼涼的:“你既是知道是他的學生還不知道怎麽做?”

封鵠立即低下頭,抱拳告退:“屬下知錯,屬下這就去辦。”

*

陳雛原以為自己這年就這麽待在府中不出去,沒想到初二蘇子元便來尋他了。

蘇子元唯有一位還在世的親人,他那妹子在西漠,多有些樂不思蜀,不想回深清。蘇子元便由著他去,蘇子元這年也是過得孤零零的,即使有不少想來結交的大臣都被蘇子元攔在了門外。

蘇子元一進府就見著池歲在練劍,他看著國師流暢的動作,一動一靜,輕柔卻又果斷。

蘇子元作為一個武將,向來是對習武之人好感很高。

等池歲練完一套下來,蘇子元讚嘆地鼓掌:“國師這套劍法好啊!”

池歲收劍,他身上因為出汗有些黏黏糊糊。明宵拿著汗巾走過去,他這些天吃得不錯,比起在江南那段時間,他臉上長了不少肉。

“謝將軍誇獎。”池歲很意外蘇子元的到來。

現在他才發現蘇子元和陳雛的關系真是好的要緊,連通報都不用,蘇子元就這麽大大方方地進來了。

蘇子元和池歲打了招呼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走進陳雛書房去找他。

陳雛正在搗鼓他放在窗前的那盆蘭草。蘭草有些懨懨的,像是生病了。陳雛府中沒有花匠,很多事都是陳雛親力親為,陳雛根本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盆蘭草。

蘇子元一來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,這位武將是真的很有情調,他一眼便看出蘭草的問題所在:“放外面去吧,它都要悶死了。”

蘇子元剛說完,那只游隼就發出尖銳的叫聲。

游隼和陳雛是熟稔幾分,在陳雛餵它吃東西的時候多少給他一些面子。但一遇到它不熟悉的人,這游隼就要發狂。

陳雛眼疾手快地夾了塊生肉給游隼:“陽,聽話些。”

蘇子元聽岔了,他捧腹大笑:“阿雛,你給一只老鷹取名為‘羊’,哈哈哈哈……”

陳雛有些無語:“陽光的陽,而且這不是鷹,是游隼。”

蘇子元笑得更大聲了,自陳雛及冠日過後,深清大部分人都知道這位小殿下的字喚作“歸隼”,不少人調侃這是裘王在嘲諷陳雛。而這只游隼,瞬間就讓蘇子元想到了陳雛的字。

陳雛一氣極,直接叫出了蘇子元的乳名:“蘇小初,你也莫笑我了。”

蘇老將軍是個大老粗,想不出什麽好聽的名字,蘇子元兄妹倆的名字一個小初,一個小佳。當初他們還小時,在深清可是受盡笑話。

蘇子元瞬間不笑了,他站到陳雛身旁,用手撥弄那盆蘭草:“阿雛,明日就要放淩瓏出來了。陛下說派人把淩瓏送出深清,我怕出什麽亂子,你明天要一起來嗎?”

陳雛欣然應允。

俞廢太子淩瓏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讓陳雛心有餘悸,一想到淩瓏對自己出言不遜,陳雛更是氣得牙癢癢。

陳雛推開窗戶,朝著外面大叫一聲。

正將劍收回劍鞘的池歲被這一聲嚇住了,劍鋒微偏,直直劃過他的手臂。

“嘶。”

這劍很是鋒利,池歲看著血在不斷向外冒,咬咬牙,單手用手帕壓住傷口處。

“國師被你嚇到受傷了。”蘇子元一看見手上的傷眉心就突突跳,他不自覺摁上自己的手臂,當初受傷的地方到現在都還在隱隱作痛,特別是陰雨天,那種像蟲蟻啃噬一般的感覺簡直是一種折磨。

“無事。”池歲安撫了一下急得團團轉的明宵。

突然間,蘭尚書府上的下人闖了進來:“小殿下不好了,小公子不見了!”

什麽?!

陳雛不可置信地沖出書房:“我不是讓外祖父他多給酒舒安排一些守衛嗎?”

下人急得要哭了,他跪在地上訴苦道:“小公子調皮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,這麽多人看著他,小公子自然不樂意,他偷偷從府中的狗洞爬了出去,本來阿大是跟著小公子的,但不知道怎麽就昏了過去,醒來小公子就找不到人了!”

陳雛連外裳都來不及披上了,他和蘇子元都快步像府外走去:“你們真是一群廢物,快多派點人去找,官府報沒?”

說到這個,下人直接哭了出來:“我們幾個沒找到人,想去官府報案,但不知道為什麽,今兒官府報官的人特別多,好多人家都丟了東西。”

陳雛和蘇子元對視一眼,各自吩咐隨從多喊點家仆去街上找。

一想到阿大莫名其妙地暈過去,陳雛就想到那日崧來自己府上時,自己那群暗衛、侍衛也是不明不白地就暈了過去。

再加上崧的預言,還有昨日酒舒那麽親近崧,陳雛很難不懷疑是崧。

池歲這時候出聲了:“不可能是崧,他昨晚就被我趕回北境了。”

池歲一想到家裏不靠譜的爹,越發擔心阿寧和岑,昨天派明宵過去,熬夜看著崧收拾東西出城。

“外祖父知情嗎?”陳雛轉頭,質問那下人。

下人點頭如蒜:“大人現在可焦急了!小的正是大人派來找您的。”

陳雛忍不住罵了句粗話,這麽說,蘭尚書肯定也派了不少人在深清找酒舒,這都沒找到,多半是被人關在了家中。現在官府也報不了,也不能盲目地去人家家中搜查。

明日淩瓏就要背放出來了……

陳雛想到了什麽,今天出了這麽大亂子,皇爺爺肯定會有所察覺,這麽做可能會延遲淩瓏被放出來的時間。

而是誰要這麽大費周章地阻止淩瓏放出來?白明月嗎?

陳雛轉頭問池歲:“你能算出來酒舒的位置嗎?”

得到系統否定的回答後,池歲才對著陳雛搖搖頭。說來也巧,崧有這個能力,但他已經離開深清了。

系統沈吟片刻,突然它宕機般發出一陣電流聲,池歲被吵得腦袋通。

系統卡了一下才道:“宿主,不會是修正者吧?”

按照系統的話來說,池歲是劇情修改者,是避免劇情走向離譜一端對劇情做出改變的人。而修正者,是來組織修改者改變故事結局的一類人。

兩邊的系統不隸屬於同一個系統,在很多本書都有這兩方人發生的爭執。

池歲的傷口生疼,他突然想起來,原書也有這一段劇情。

——蘭尚書最寵愛的孫子蘭酒舒被賊人拐走,下落不明。平雁王心急如焚,不惜動用自己的權力,逼迫老黎帝安排官府去找蘭酒舒。

池歲望向陳雛,目光流落出擔憂的神色,希望小殿下不要像原書一樣,那麽意氣用事。他按住自己傷口的力氣不自覺地大了幾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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